8月11日，“慧保天下”獲悉，12家人身險公司總經理和總精算師在當天因為萬能險業務存在利差損等風險隱患被銀保監會人身保險監管部約談。
這是自2015年“寶萬之爭”以來，萬能險再度引發監管高度重視。
新冠疫情陰影之下，全球經濟出現倒退，世界主要經濟體為刺激經濟發展不斷“放水”，市場利率一再走低。前所未有的不確定性，也同時加劇全球資本市場震蕩。就國內保險業而言，負債端與資產端同時承壓，直接導致市場上的萬能險實際結算利率水平不斷走低，但部分公司在自身財務投資收益率已經低于萬能險實際結算利率的情況下，仍不愿意調低結算水平，加大自身利差損等風險隱患，這是銀保監會約談12家人身險公司總精算師以及總經理的直接原因所在。
值得注意的是，低利率市場環境下，銀保監會已經將防范利差損風險，視為最重要的任務之一，這其中，萬能險也正是重點關注對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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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務收益率低于萬能險實際結算利率，12家人身險公司總經理和總精算師被約談
據“慧保天下”了解，12家被約談的人身險公司分別為：君康人壽、信泰人壽、上海人壽、渤海人壽、珠江人壽、百年人壽、陽光人壽、中信保誠人壽、英大泰和人壽、光大永明、復星保德信人壽、橫琴人壽。
被約談的具體原因則是這些公司萬能險賬戶財務收益率低于實際結算利率，存在利差損等風險隱患。
在約談中，銀保監會人身保險監管部明確提出以下3方面要求：
一是責令各公司立即整改，根據萬能賬戶實際投資情況，科學合理確定實際結算利率，并于9月1日前將整改情況進行書面報告;
二是要求各公司對消費者做好解釋說明和相關服務工作;
三是對整改不到位的公司，監管部門將依法采取進一步監管措施。
據了解，目前，按照有關規定，保險公司須按時上報公司的投資收益率、萬能險結算利率等數據，這有助于監管部門實時掌握市場動態，及時發現不合規行為，強化風險管控。
下一步，在堅持“保險業姓保”不動搖的行業基調下，銀保監會人身保險監管部還將進一步加強萬能險非現場監測，完善萬能險監管制度，加快推動萬能險回歸保障本源，優化人身保險產品供給，引導人身保險市場高質量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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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率下行，萬能險結算利率不斷走低
經過近幾年行業“去中短存續期業務”的努力后，萬能險業務規模在全部人身險業務規模中的占比已經有了顯著降低，不過仍保持在兩位數以上。
銀保監會數據顯示，今年1—6月，壽險公司保戶投資款新增交費4344.54億元，在壽險公司規模保費中占比18.46%，同比下降28.84%，增速較去年同期減少64.25個百分點——保戶投資款新增交費，指的是萬能險和分紅險等產品中投保人繳款中沒有通過風險測試的部分，由于其中萬能險業務占多數，其因此也通常被粗略的視作衡量一家險企萬能險業務規模的重要指標。
近年來，國內外市場利率不斷走低，2020年突然爆發的新冠疫情更是加劇這一情況，保險公司投資收益率也因此受到影響，這導致國內市場上的萬能險實際結算利率不斷走低。
有統計顯示，今年6月，在政策與市場因素的雙重影響下，萬能險結算利率持續走低至4.16%，環比下降6個基點，同比下降11個基點。
截止6月30日，市場仍然存續的1401款萬能險產品中，有318款產品結算利率相比去年12月底下調，占比22.7%;僅12款產品相比去年底上調，占比0.9%;993款產品結算利率與去年底持平。
據“慧保天下”統計，今年以來，不少保險公司下調了萬能險結算利率，尤其是高息萬能險，下調幅度最高達50bp，但市面上依然不乏實際結算利率高達5%的產品。
在自身財務投資收益率已經低于萬能險結算利率，甚至為負的情況下，一些保險公司仍不愿意調低萬能險的實際結算利率。
業內人士分析，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無外乎兩種的考慮，一是希望以此繼續保持萬能險對于客戶的吸引力，防止客戶退保等，二則是不排除個別公司在銷售的時候就已經對客戶做出收益承諾，如今，投資收益率下滑，也只能選擇苦苦支撐。
一般而言，萬能險結算利率的高低，取決于險企投資收益水平。當利率持續下行，投資收益隨之下行，萬能結算利率的降低也就必然成為市場趨勢。
通常來說，小保險公司為了吸收保費，更有沖動給出有吸引力的收益率。但萬能險結算利率并非越高越好。
對于保險公司而言，最重要的是穩健經營，如果承諾給客戶收益過高，一旦在投資端出現任何波動，導致收益預期達不到，就很容易陷入利差損陷阱，最終仍將損害客戶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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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管嚴防利差損風險
從目前來看，低利率已成常態，保險公司必須適應這一形勢。瑞士再保險發布的報告指出，趨于寬松的貨幣政策意味著，中長期看，利率中樞將持續下移，使壽險業務面臨更高的利差損風險，進而使其盈利能力承壓。
在這種情況下，銀保監會已經加大對于利差損風險的防范力度。因為對于個別公司而言，一旦出現利差損風險，很可能造成致命危機。
2015年12月，原保監會印發《關于加強保險公司資產配置審慎性監管有關事項的通知》，針對當時部分保險公司期限錯配、成本收益錯配的情況，要求其進行壓力測試。隨后，保監會又發布《保險資金運用內部控制指引》及應用指引的通知，要求提升保險機構資金運用內部控制管理水平，有效防范和化解風險。
前不久，銀保監會印發的《關于開展銀行業保險業市場亂象整治“回頭看”工作的通知》明確要對連續3年市場亂象整治工作進行“回頭看”，其中，在保險機構市場亂象整治“回頭看”工作要點中，萬能險業務被單獨列明。
監管的關注重點包括，萬能單獨賬戶的資產未單獨管理;在同一萬能單獨賬戶管理的保單未采用同一結算利率;萬能賬戶實際結算利率未根據萬能賬戶單獨資產的實際投資狀況科學合理地確定，存在剛性兌付的情形;萬能單獨賬戶資產負債嚴重錯配，對可能存在的利差損風險和流動性風險未制定可行的應對措施等。
業內人士稱，在這種情況下，保險公司亟待改變自身業務結構，一方面引導消費者形成對于投資收益率的合理預期，一方面，也應積極調整業務結構，降低對于利差的依賴，提高死差和費差在利潤構成中的占比，這也就意味著，保險公司須降低保證回報的儲蓄型產品的占比，增加非利率敏感的保險產品供給。
